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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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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提親,荊家人全部缺席,只委托媒人上門提親,讓大媽二媽找到機會閑言閑語,說這是不是一場誤會,否則怎會連提親都缺席?她們諷笑荊靖會不會連訂婚也沒來、結婚也沒來?

孫卉紫早就習慣大媽二媽的好事,不過既然男主角缺席,她也樂得輕松,以下午還要開庭的理由帶著媽媽離開孫家,結果新郎、新娘沒出席,男方父母也沒出席,只有唯一在場的女方父親合不攏嘴地哈哈笑。

提親最後的結論是十天後舉行婚禮,孫卉紫在送母親回家、前往法院的途中按到父親的電話,他是這麽說的。

十天……她的感受是什麽?

沒有感受,如果事情已有結論,她不會浪費時間遲疑或埋怨,只是她不了解,荊靖為何執意非要娶她不可?她不信自己有任何可以利用的部分,也不信自己需要荊靖下場獻身才能順利拿到贍養院的土地。

再者,她雖然出自所謂的豪門世家,卻是沒落的豪門,也不是正妻的孩子,她只是律師,沒有任何商業價值,也沒有名模女星的漂亮臉蛋、魔鬼身材,重點是她對他也不和善,荊靖的決定太奇怪,莫怪許多人跌破眼鏡,孫家長輩甚至還誇張地祭祖答謝祖先庇佑。

離開法院後,孫卉紫回到辦公室,一進門,所有助理立刻報以熱烈掌聲。

“恭喜孫律師覓得良緣!”

“恭喜孫律師早生貴子!”

她沒想到婚訊也傳到辦公室了。

“夢夢,這是什麽情況?”孫卉紫問助理,臉上表情比踩到狗大便還要難看。

反觀其他助理的開心,她的助理反而顯得憂心忡忡。

“孫律師……”

孫卉紫嘆了口氣,夢夢一定有事。“進辦公室再說。”

她們進入辦公室,她的辦公室裏更精彩了,滿滿的香水百合和紅玫瑰布置了整個空間,而且香噴噴的,她明白為什麽全辦公室都知道她要結婚的事。

“因為這些花,所以所有人都知道我要結婚了?”

“這些花是荊先生請專人送來的,在門口就說要送給荊夫人,於是大家都知道孫律師要嫁給荊先生的事。”

孫卉紫撫著玫瑰柔嫩的花辦,她向來不愛出風頭,送花這一招並不會給她多大的驚喜,她冷笑。“這些錢拿來捐款不知道有多好。”

夢夢說:”然後其他律師也知道這件事,他們懷疑贍養院那件案子,荊家會這麽容易妥協,也是因為你“獻身”的關系,他們給我一種很……不舒服的感覺。”

孫卉紫失笑。“獻身?”她看看自己纖細的身材。“隨他們怎麽認為,我沒那麽大的魅力,況且大愛的案子還沒結束,在市府承諾之前,大愛不會搬遷。”

在律師這行業中,名氣影響很大,委托人都會找經歷輝煌的律師,贍養院的案子雖然是義務性質的,但因為面對的是大財團,也因為荊家提出的利多,不管大愛搬遷與否,已代表孫卉紫獲勝,所以可預期的是,要委托她的案件想必會呈倍數成長。

接到更多的案子不是她的期望,她只是單純幫忙,但其他律師不會這麽想,何況以她現在和荊家的關系,如果婚後她還想繼續工作,名氣將更響亮。再者,如果她自立門戶,這對原本事務所裏的其他律師自然也有影響。

這也難怪事務所的其他夥伴會碎嘴了。

她很生氣,不喜歡原本平靜的生活被攪得一團亂,但整件事的罪魁禍首竟然還出現在她吃飯的餐廳,和她大眼瞪小眼--

“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?”她問,突然又覺得自己的問題很白癡,她看著另一桌的黑衣人,自己以後是不是也會有黑衣人隨侍在側?她感覺頭皮發麻……

“肚子餓。”

肚子餓?

她冷冷地看著他,筆電、文件、咖啡熱熱鬧鬧地擺了一整桌,她一點也不想收拾,擺明了不歡迎他。“荊先生,全臺北市不是只有這家餐廳。”

但他居然動手幫她收拾桌面!

“我們要結婚了,多多培養感情是必要的。”

他提到了重點,或許他們之間有一股暖昧的電流,這一點也經過大愛的老人們證實,但只有暖昧的感覺,就能成就一段婚姻嗎?

她又冷冷地看他。“你真奇怪,為什麽想娶我?我們和陌生人沒兩樣。”

她也覺得自己很奇怪,根本沒必要坐在這裏和他說話,大可以甩頭走人,是啊,她應該很生氣才對,這個男人把她的人生搞得一團亂,她當然生氣,只是一見到他,她卻像腳生了根一樣,移都移不動……

荊靖看著她,只有在她面前,他才會真正地平靜、放松,放不習慣武裝的一切,連空氣聞起來都覺得甜美,就算她不笑,對他很冷漠也無所謂。

“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,你救了我,我當然要負責。”

她嗤了聲。“以身相許?”

荊靖大笑。“說得不錯。”果然,只有她能讓他心情好。

孫卉紫眉頭皺緊。“我不想嫁給你,你連提親時都不出現了,顯然也不是百分之百願意結這個婚,或許你只是說說氣話,或許只是從沒有哪個女人對你耍脾氣,反正,無論原因是什麽,倒不如趁著還能挽救之前取消婚約吧!”她以律師的口氣對眼前的男人表達自己的想法。

“原來你在氣我昨天沒去提親?”他說,臉色顯得很愉悅。

生氣代表在乎,她的在乎讓他止不住地得意。

他覺得自己真的中毒了,他一向對鬧脾氣的女人沒好感,但面對生氣的她,他卻認為這樣很好,比她不說活、耍冷漠來得好。

她眨眨眼,顯得心虛。“沒有,我才不會,我幹麽生氣,反正如果你不在乎,你的結婚游戲真的可以提早落幕。”

他聳肩。“我覺得結婚很好,給我一個落幕的理由。”

理由?結婚才需要找理由吧!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一切結婚該具備的條件。

“你相信愛情嗎?”她問。

他扯了個笑,聳聳肩,看得出他對愛情“沒有想法”。

“你相信嗎?”

孫卉紫看著他,想起兩人初遇的那個晚上,他那冷到讓人發抖的表情、不怒而威的氣勢,那時的他就是商界傳言的荊靖,但他漸漸有了笑容,有了生動的表情,感覺像是為一個人……

一個讓她的心怦怦跳的人。

她苦澀地笑了。“我相信。”

“你喜歡我嗎?”他問,像是談論天氣的平淡口吻,只有黑眸中隱藏不住的期待洩漏他的在乎。

或許她會大叫,然後說她有多麽討厭他吧……荊靖苦笑,已設定了她的答案。

她凝視著他,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。“如果你是那個和我們在贍養院並肩對抗風雨的男人,爺爺奶奶讚不絕口的好心人,沒錯,我是喜歡你。可是,你是荊靖,一個做任何事都要精心算計的男人,但沒有人喜歡被算計,所以我沒辦法喜歡這樣的你。”

荊靖臉色平靜,看不出情緒。“你喜歡關口,沒辦法喜歡荊靖,可你忘了,這兩個是同一個人,關口的確是我母親的姓氏。”

孫卉紫低垂著眼。“那又如何,你就是荊靖,不是嗎?”

荊靖忽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妒意,他嫉妒自己另一個胡謅的身份!因為她清楚表達了她的想法。

“娶你的人會是荊靖。”他說。

她看著他,表情漠然。“我知道,反正這就只是結婚而已,我只是不懂你為什麽會想和我結婚,不過無所謂,嫁A嫁B我都無所謂,我只希望當你覺得游戲不好、想要結束時,能提早告訴我,我會親自完成離婚手續。”

荊靖冷著臉。“離婚?”

“這是很正確的想法,不是嗎?有一天你或許會找到你真正想共度一生的對像。”

“你倒是替我設想了很多。”他冷冷地說。

“這個婚姻不就是這樣,互不幹涉對方的生活?”

“原來這就是你要的婚姻,結婚只是結婚,就算我喜歡上別人也無所謂?”

她在桌下的手悄悄握拳,“應該是這樣的,沒錯。”

“我真為自己高興,你果然是個識大體的妻子。”

她沒有回話,那天的午餐草草結束,他一臉冰冷、生人勿近地離開,連手下都莫名其妙地嘆氣搖頭。

是啊,這就是他們的婚姻,沒有愛情的基礎,結婚就只是這樣幹脆、冷漠。

但她不明白,自己親口說出“離婚”兩個字時,胸口為何會揪緊地痛了起來?

十天後,兩人結婚了,迎娶的過程遵循古禮,但刑靖感覺不太一樣,他不看她,兩人的視線永遠兜不在一起,更沒開口說話。新郎新娘之間僵硬的氣氛讓一旁的人也很不自在。

孫母的眼淚沒停過,不過這可以解釋為母親對女兒的不舍,沒人覺得奇怪,只有孫卉紫明白,媽媽是害怕女兒和自己走上相同的命運。

爸爸很開心,這不用說。

荊家的人和善親切,除了荊靖之外。

之後是冠蓋雲集的婚宴,荊靖缺席了,婆婆說,他臨時有急事需要到日本一趟,因此在婚宴開始前便搭私人飛機離開臺灣。

之後,她搬進荊家,媽媽還是住在原來的公寓,她一度想問婆婆,是不是能接媽媽來荊家,好有個照應,但媽媽認為這樣並不妥,不願意跟女兒住進荊家,所以,每天她還是會回家吃晚餐,陪陪媽媽,反正荊靖不在臺北,反正兩人的關系有可能隨時喊卡,反正或許她很快就會搬回公寓,生活又恢覆之前的平靜……

荊靖回到臺北,已經是婚後一星期的事。

深夜,他回到荊家的陽明山主屋,管家王媽媽知道他今天要回來。特別在客廳等門。

“您回來了,大少爺,需要幫您準備個點心嗎?”

荊靖搖頭,“少夫人呢?”

“應該睡了,夫人最近因為工作的關系似乎很疲累,晚間還有些咳嗽。”

他頓了下。“她不舒服?”

王媽媽嘆口氣,有點指責的意味,“新環境總是要時間適應,是需要人陪伴的。”

荊靖撇著笑。“王媽媽,你是指責我冷落老婆嗎?”

王媽媽雙手一攤。“反正現在年輕人在想什麽我都不懂,大少爺也累了,快進房休息吧!”

王媽媽說完,拍拍屁股走人後,留在臺北的手下立刻報告少夫人這一星期的狀況。

“一切和過去一樣,少夫人很忙,辦公室、法院兩頭跑,贍養院的事還在持續進行,少夫人花很多時間和市府協調,晚餐她會回娘家陪母親一同用餐,大約十點多左右返回主屋。”

荊靖聽完所有人報告孫卉紫的狀況,在日本時,他因為她而失去該有的專註,這是頭一次,工作無法安定他的心,連一同開會的工作夥伴都感覺得到他心思煩亂。

他知道她所有的事,清楚她每一天的生活作息,但這樣還是無法平息他心底的空虛、不安,他總是想著她,回想起婚禮那日,她穿著一襲典雅聖潔的白紗走向自己,美麗得令他震撼,她是他見過最美的新娘。

那天在餐廳裏,他明白她的意思,也氣惱她的意思,他想看的是她對自己的在乎,她清澈眼瞳中能夠重燃對他的信任和依賴,而不是只把婚姻當成一個事件,等事件結束後,她就要離開!

他的妻子可能還不明白一件事--他所要的人,絕對逃不了。

荊靖回到臥室,在微弱的夜燈下,註視妻子嬌美的睡顏,她黑亮的長發披散在潔白的刺繡枕巾上,絲綢的V領睡袍勾勒出她嬌小纖細的身軀,大床邊散落著許多文件,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著光,她的手指甚至還擺在鍵盤上,很多人告訴他,她工作忙碌,但沒人知道她連睡覺都不放松,非得在床邊繼續工作,直到體力不支為止。

荊靖慢慢呼吸以消除梗在胸口的那股悶氣。

那是在乎和不舍,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一直在轉變,卉紫在他心中的位置、占據的分量也有了變化,見不到她時,他總是想著她,期待看到她,執意以結婚將她留在他的世界,在日本工作的這一星期,他知道自己是為了誰失常,也明白內心因思念而承受的折騰。

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愛情?

卉紫問過他:“你相信愛情嗎?”那時他沒回答,但如果再有人間他這個問題--

“你相信愛情嗎?”

他的答案會是:“相信。”

因為他正置身其中。

他輕輕拿走她的筆電,收拾地上和床上的文件,整齊地擺在床頭櫃上,依這些數據顯示,她還在為贍養院的案子奔波。

幾天不見,她似乎更憔悴了,巴掌大的臉上寫滿疲倦,連眼底都有深深的陰影。

他舍不得她承受的一切,如果要她放棄律師工作,乖乖在家當少夫人,她會願意嗎?

或者只要陪在他身旁,和他說笑,就像之前一樣,就像他是關口時那樣,她會願意嗎?他想找回她曾有的信任和依賴。

荊靖苦笑,那可能比赤手空拳跟老虎打架還來得艱難。

他走進浴室梳洗之後,光著上身出來,一邊擦拭著潮濕的頭發。

大床上的人兒翻了個身,睡袍因此拉高,展露她修長白皙的美腿,沒想到在脈夢中她還是能折磨他……荊靖搖搖頭,或許她是對手派來對付他的終極武器,他傻得放不開,還硬是要將她娶進門。

他扯下腰間的浴巾,精壯有力的身材赤裸著,他上床,輕輕地將她擁人懷中。

熟睡中的她皺著眉,下意識地尋找最舒服的姿勢,然後在他懷中找到她要的位置。

她偎貼在他懷裏,枕著他的手臂,仰起小巧的下顎,揚著滿足的笑容。

他嗅著她身上溫暖的馨香,深情地凝視她白皙的臉龐,動情地吻了吻她的額頭,眼中的愛戀再也不用隱藏。

從她第一次出手相助開始,她不凡的勇氣已打開他的心防,之後每一次再見,每一次驚喜,兩人相互凝視微笑時,他以為那是全天下最滿足的事,超越在商場上的每一次爭鬥。

他挑起她的下顎,親吻她在睡夢中帶笑的紅唇,她皺了皺眉,嚶嚶地偎進他懷中,他輕輕褪去她身上的睡袍,不想有任何衣物阻隔他的擁抱。當冷空氣突然襲來時,她更加迎向他,尋找溫暖。他笑了,扯來薄被覆住彼此,摟著她赤裸纖細的嬌軀,著迷地癡望著她小巧渾圓的酥胸和盈盈的纖腰,然後再也無法控制燃燒的欲望,他低吼,挺起身體輕輕覆住她,同時灼燙地封吻她的唇。

他大掌覆住她挺立的胸,食指逗弄著乳峰,直到它為他而挺立,孫卉紫呻吟了聲,然後迷迷蒙蒙地驚醒,看見眼前的他,睡意立刻消褪。

“你--”

他吻住她,覆住她的驚呼。

“不要。”她脆弱地抗拒著。

他提起她的雙手放置於頭頂,長腿壓制她掙紮的雙腿,另一手像施展魔法般在她顫抖的嬌軀上游移,他的唇狂野地占有、主宰她,不容許她的抵抗,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屬於他的痕跡。

孫卉紫全身顫抖,不安的惶恐如狂風暴雨襲來。

“荊靖,”她喚著他的名,無助地請求。“不要。”

“我的妻。”

……

直至感覺到她高潮的痙攣,荊靖才仰頭釋放了自己,和她一起陷入狂喜美妙的漩渦之中。

高潮逐漸平息,理智再度回籠。

她側過身,拉了薄被包裹自己。

她驚愕於剛才發生的一切。

以為是夢,但他的擁抱和占有又是那麽真實。

她希望是夢,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接下來的一切。

或者他得到他想要的,是不是就會轉身離開?

孫卉紫等著他離開。

荊靖凝視著她僵硬的背脊,方才發生的一切同樣震撼了他,男女之間的親密事並不是他的頭一遭,卻是頭一次讓他珍愛和希望對方能比自己更快樂,他在乎她每個反應,她每個呻吟都讓他更加灼熱,釋放寸的快感,更是震懾得他無法言語,他渴望著她,只是凝視,欲火已勾起。

他將她擁進懷中,扯開她身上的薄被,著迷於兩人赤裸身體交纏的感覺,他深呼吸,知道初嘗人事的她需要休息。

“你是我的對手派來的嗎?”

孫卉紫背對著他,像硬邦邦的棒冰。“什麽意思?”

他邪惡地笑了,牽著她的手碰觸他硬挺的欲火。“這個。”

“啊?”她急忙抽回手,整張小臉紅通通的。

“我有可能會精盡人亡。”

她不知道要怎麽笑,全身羞紅得像煮熟的蝦。

他擁抱著她,克制自己的欲火,手掌撫著她細嫩的肌膚。

“痛嗎?”

她猶豫片刻,最後選擇搖頭。

“最近工作很累嗎?”

“有一點。”

“很喜歡這份工作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我能要求一件事嗎?”

她點頭。

他輕吻她的發。“進入這個房間,你就是我的,我不要看到任何有關法律的文件,你的眼睛只能看我。”

多麽霸道的要求,孫卉紫不知該怎麽回答,剛才的事,還會一直發生嗎?

“有時候工作會忙不完……”

“你只能看我。”

她有些期待……卻也有些害怕。

如果肉體的接觸愈來愈頻繁,關系愈來愈暫切,她該如何坦然離開?

“睡吧。”他說,依然將她緊緊抱在懷中。

這一夜,兩人都無法入眠,之前的激情仍然餘波蕩漾。

最後,天色漸漸灰白,孫卉紫才在荊靖懷中沈沈睡去,沒聽到他輕輕地、深情地告白--

“我愛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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